北京卫视不久前收官的热播剧《大江大河》,向观众勾勒了在改革开放初期,三个“弄潮青年”的创业故事,其中不乏大起大落的桥段。
在百度黄光裕贴吧的15万多个帖子中,有一个孤零零的话题与这部剧有关——《大江大河》里杨巡的人物原型是不是黄光裕?夹杂在众多“黄光裕何时出狱”的提问中,这个帖子并没有得到太多吧友的回应。
但追过这部剧的人显然对董子健扮演的杨巡不会陌生。这位因家庭环境所限,初中肄业的农村小伙子,从16岁就开始做小买卖赚钱养家,后来通过倒卖电器赚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这样的创业轨迹与黄光裕大体相似。
上世纪80年代初期,十几岁的黄光裕跟着其兄黄俊钦北上内蒙古谋生,兄弟俩背着大袋子,倒卖一些小电器。
1986年,黄氏兄弟在北京市前门的珠市口东大街盘下了一个名叫“国美”的门面,一开始是卖服装,不久后改售进口电器。一年之后,“国美电器店”正式挂牌。
后来的故事众所周知,凭借着“薄利多销”的经营打法,黄光裕迅速成为电器零售大王,2004、2005、2008年,30多岁的黄光裕三度问鼎胡润中国百富榜,风头一时无两。
不过,电器零售之外,地产也一直是黄首富多次布局的领域。从1995年成立鹏润地产起,这家公司陆陆续续开发了鹏润家园、明天第一城、国美第一城、鹏润蓝海、国美商都等项目。
其中,位于北京丰台区、建筑面积达55万平方米的商业项目——国美商都,在外界看来更是承载了这位潮汕商人的地产梦想。
只是,在2008年黄光裕入狱后,国美开始收缩地产业务,这个占用了大量资金的“巨无霸”项目也被推上的待售席,三年之后,才被海航集团以57.5亿元的价格收入囊中。
殊不知,这项交易竟又成了国美与海航长年扯皮、纠纷的开端。直至近日,在最高人民法院一纸终审判决之下,这宗长达八年的纠纷案才终于落下帷幕。
如巨星般陨落,这是国美商都的命运,也是黄光裕前三十九年的人生轨迹——2005年拿地时,黄光裕正处于人生最为高光的时刻,2009年决定出让时,这位潮汕商人已经跌落谷底。
十年过去,国美商都官司已了,黄光裕归来充满可能性。按照计算,在获得两次减刑后,这个日子不会晚于2021年2月16日。那时,52岁的黄光裕又会将国美带向何处?
地产启航
“像卖家电一样卖房子”,薄利多销的价格战,是黄光裕在家电零售领域最为擅长的制敌招数,在开始进军房地产的时候,他似乎也想复制这样的策略。
在他看来,房地产和家电零售一样,都是卖东西,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房地产不过是多了一道生产程序而已,需要买地和盖楼。”
带着这样的思维,黄光裕开发的第一个房地产项目——鹏润家园就打出了打折出售的口号,这也是当时北京第一个折价卖的楼盘。
对于当时的国美来说,地产开发似乎还是小打小闹的尝试,家电零售才是最为主要的业务,黄光裕自己也评价称:“我一直游离在房地产边缘。”
观点地产新媒体了解到,自1996年开发鹏润家园之后,直至2005年国美的地产业务才有了进一步发展。
这一年的年初,除了鹏润地产外,黄光裕又成立国美置业,侧重于商业地产开发;不久后,他又收购地产营销顾问公司“百人行”,邀请其总裁童渊出任第三家地产公司“国美地产”的总经理。
三家以地产为主业的公司,似乎都表明着黄光裕进军房地产的决心。也是在这一年,黄光裕拿下了国美有史以来最大的商业地产项目。有人说,这个项目承载了黄光裕的地产梦想。
2005年4月,国美置业以底价8亿元买入北京市丰台区科技园区两幅地,成为当年北京最大招拍挂项目,后来这一项目被命名为“国美商都”。时任国美置业总经理的禹晋永曾放言,“将斥资30亿元,打造全球最大的高科技体验中心。”
当时他还豪迈地表示,“我们一定要在三年内跻身中国房地产十五强”。但几个月之后,这位自称“黄光裕背后的地产男人”的“地产营销大师”以泄露公司机密之名被请走。
这一年,36岁的黄光裕又蝉联胡润中国百富榜,春风得意的他或许还没有意识到,禹晋永给他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商业难题。
资料显示,国美商都体量为55.6万平方米,其中,购物中心面积为34.4万平方米,酒店为5.4万平方米,写字楼为3.4万平方米。
黄光裕对这个项目寄予厚望,但对于毫无商业地产开发运营经验的国美来说,怎样运转如此大体量的商业,始终是一场巨大的考验。在此后的几年来,国美商都的总经理几经更迭,定位多次发生改变,从高科技体验中心、服装中心到小商品商场,始终摇摆不定。
2008年,国美商都基本完成主体建设,黄光裕又一次问鼎胡润中国百富榜,一切看起来还是歌舞升平。
坠落仅在一瞬,那年冬天的一个晚上,黄光裕毫无征兆地被警方带走。
在黄光裕入狱之后,媒体开始反复提及黄光裕在2004年登上胡润首富宝座时的那句玩笑话.“我烦死胡润了,还给他钱?他的这个榜是通缉令,谁上谁倒霉!”
没想到一语成谶。
未来航向?
跌入谷底之后,国美不得不收缩地产业务战线,国美商都与它的主人黄光裕一样,卸下了曾经的光环,被推上了待售席,走上了被变卖的路途。
三年之后,国美商都最终迎来了接盘者海航,但也开始了长达八年的纠纷。
观点地产新媒体了解到,2011年3月,国美以57.5亿元的价格出售项目予海航,根据协议,海航方面应于2011年7月底以前支付完毕全部资产转让款。
这宗交易当时被业内人士认为是“折价出卖”,毕竟在挂牌出售期间,国美商都标价接近百亿元。
相遇总是欢喜的。但三年后,曾经的合作伙伴变成了对簿公堂的“冤家”。2014年,因拖欠国美商都资产转让合同本金约20亿元及逾期付款违约金数亿元,国美控股下属的国美商都建设开发公司以合同“买方违约”为由,将海航告上了法庭。
这只是开始,随后的几年里,双方围绕合约纠纷、项目问题展开了经年累月的拉扯,直至最近,这宗纠纷案终于尘埃落定。
观点地产新媒体了解到,近日有媒体报道称,最高人民法院对国美商都纠纷案作出终审判决,驳回了海航集团的全部诉讼请求,宣布“国美方面不构成合同法上的欺诈行为,同时国美商都公司也不用向海航集团公司返还18亿元购房款并赔偿损失”。
官司完结,国美胜诉,这是一桩喜事。然而,更令投资者感到欣喜的是,市场又开始传出“黄光裕即将出狱”的消息,尽管国美回应媒体称未收到司法部门消息,但这一次传言似乎并不是空穴来风。
观点地产新媒体了解到,2019年1月31日,北京国美电器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发生变更,黄光裕母亲成为执行董事、经理和法定代表人,外界认为,这是国美为黄光裕即将出狱提前做出的布局,能让其在出狱后以最快时间接手国美控制权。
从2008年被警方带走,在获得两次减刑后,黄光裕出狱的日子不会晚于2021年2月16日。那时,他52岁,依然有精力卷土重来。
可问题是,在这十年间,铁窗外早已不再是他熟悉的世界,曾经的对手已将其远远抛在脑后,后来者也已居上。
据了解,黄光裕离去的2008年,国美、苏宁营收分别为459亿元和499亿元,数字相差不远。但十年之后,于去年第三季国美营收510亿元,只有苏宁的29%。在线上零售上,京东和阿里也牢牢保持了两大流量入口。
“国美未来要驶向何处?”也许,在铁窗的无数个日夜里,黄光裕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也有业内人士在问,曾经被称为游离在边缘的地产行业会不会是其中主要的方向?
观点地产新媒体了解到,在身陷囹圄的日子里,黄光裕也不时地透露出布局地产的野心,2013年,市场曾传出国美要“500亿投资物流地产”的消息。2015年,国美内部做出战略调整,将国美系地产业务整合到一个地产版块中,并提出发展目标为5年内净资产超千亿。
在这个过程中,“黄光裕从未脱离过对国美电器的实际控制,包括其在狱中的时候。”
此次债转股方案通过,反映股东对国美零售未来发展持有信心。与债务融资或其他股权融资相比,债务资本化更适合国美。
国美零售于香港联交所披露易网站发布的相关公告称,国美零售已无控股股东,黄光裕先生不再通过控制国美零售对山东龙脊岛形成间接控制关系。
线下直营门店继续减少,由2022年的163家减少至143家;相反,线下经销门店则同比增加14家至44家。
阿里旗下银泰、高鑫零售、盒马均被传出要卖身,京东持续加码线下。对这些大厂而言,战略和抉择不会一成不变,如何活得更好才是永恒的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