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大郎
出品:牛刀财经(niudaocaijing)
这个冬奥会,“国货之光”安踏又火了一把。
在谷爱凌穿着安踏羽绒服登上领奖台以后,微博话题#谷爱凌这羽绒服显瘦#引发大量关注,安踏获网友追捧,带动产品销售。
相关数据显示,2月4日-5日,京东运动安踏羽绒服成交额同比增长203%。
这是安踏光鲜的A面,B面则是其股价的低迷 ——谷爱凌获首金当日,安踏股价报123.7港元每股,跌幅1.04%。代言人给力、体育用品销售放量,冬奥送来的东风却没能让股价烧起来。
安踏近年陷入两难:为超越对手,安踏在广告投入、DTC转型等方面的成本费用大幅增长;而这些投入指向的子品牌——FILA、始祖鸟等新业务爬坡速度不及预期,尚在“深蹲起跳”的蓄力中。
如今北京冬奥会已经落下帷幕,股价持续低迷的“国潮一哥”,未来能否实现逆转?
01
“国潮”买出一片天
如果用两个字总结安踏的运营路径,就是“ 并购 ”。
其主要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2014年-2018年)——彼时安踏刚完成“零售管理能力”到“多品牌运营能力”的转变,开启买买买之路。2016年与Descente建立合资公司、2017年与KOLON建立合资公司,收购Sprandi和KINGKOW。
第二阶段(2019年至今)——国潮崛起趋势突出,安踏厚积薄发。2019年,安踏联合相关财团以46亿欧元收购Amer集团,大举拿下旗下始祖鸟、萨洛蒙、威尔逊等中高端等知名户外运动品牌。
“并购”这步棋安踏下得非常好,将自身的品牌形象拉高了一个维度,击败李宁、逆袭阿迪,一度成为仅次耐克的全球市值第二运动品牌。
那么是谁给了安踏买买买的勇气呢?这都要 归功于FILA的运作成功 。2009年,安踏就已经从百丽国际手中收购了FILA 在中国的商标运营权。
FILA也的确没有让安踏失望,2014年FILA成功实现扭亏为盈,也正是从这一年起,几乎每年安踏都保持两位数的高涨。
历史数据显示,2015年,安踏营收突破百亿元门槛,达到国内体育用品公司的业绩最高点;2019年,安踏市值突破2000亿港元,大幅超过阿迪达斯,而当时的FILA,在中国大陆、香港、澳门和新加坡已有1951家门店。
FILA帮助安踏铸就行业权杖,也令安踏收购AmerSports的一系列动作顺理成章。
如今安踏还将触角伸向全球化,主品牌进行 DTC运营转型,规划加速推进 5 个 10 亿欧元目标的实现,可谓踌躇满志。
02
“现金牛”拉不动并购帝国
2019年,安踏除了收购Amer,还做了一件事:签约谷爱凌。
消息一出,安踏股价一路疯涨。从2020年1月的69港元,涨到了2021年1月126港元,仅一年涨幅就达到82.6%。
特别是进入2021年以来,新疆棉事件、冬奥会进一步催化运动鞋服国牌消费热情,市场对国牌青睐度提升,人们纷纷感慨,本土品牌赶上了一个好时机。
可奇怪的是,从2021年7月开始,安踏股价便一路下跌,从最高点的188港元,跌到不及120港元。
而 冬奥会和谷爱凌的加持,并未让安踏股价抬头。
对此,有业内人士表示, 签约谷爱凌的不止安踏一家,谷爱凌代言数量过多,安踏龙头效应不明显,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么安踏借势冬奥能得来多少长期收益呢?根据金融投资报观点,它只是借助冬奥的氛围感,虽然能赚一波流量,但概念炒作的味道更多,“并且安踏品牌力并不高,之所以能够取得如今的成绩,在近几年内实现收益翻倍,其主要原因在于并购的品牌较强,与自身品牌力关系较小。”
诚如其所言,国潮、冬奥没能给安踏注入强心剂——因为安踏并购来的商业版图太松散。
FILA业务一直作为第二增长曲线存在,而自从2019年收购Amer集团以后,重心就转移到了后者身上。
安踏对Amer寄予厚望,传闻当时安踏豪掷370亿元将其买下。然而,9个月过去后,财报却显示Amer全面亏损则高达12亿元。
方正证券资料显示,受全球疫情影响,以户外、健身为主且覆盖全球市场的 Amer Sports 在 2020 年业绩承压,合营公司 EBITDA 亏损1.1亿元,净利润13.7亿元,一年后亏损仍达6.6亿元。
根据以往经验,收购Amer利于安踏资源拓展不假,问题是安踏的路还没踩实。
就目前国内市场来看,Amer虽然有萨洛蒙、始祖鸟等品牌价值可以发挥,但高档市场毕竟小众,多品牌布局使得企业不够聚焦,有待进一步消化。
其实目前FILA这头“现金牛”还算肥壮,安踏的打法没必要如此激进。如今的体育用品市场,FILA已经没有太多竞争对手可言,而始祖鸟、萨洛蒙、威尔逊处于非常小众的细分赛道,不能同其相提并论。
值得关注的是, 安踏的“现金奶牛”FILA似乎也开始乏力 。
对比安踏体育2019年首次公开的数据可以发现,截至2021年6月底,FILA两年新增191家门店,销售额虽大涨51.4%至105.78亿元人民币,但增速却远不及2019年同期的80%,其中第二季度的环比增幅也进一步放缓到30%至35%之间。
另外,FILA抗压能力不强。汇丰报告、华泰证券均提到,2021年FILA受7月河南水灾、华东疫情封闭措施、9月天气反常酷热等不利因素影响,业绩出现下滑。
03
少一些看家本领
提到安踏激进的并购玩法,还不足以概括这家国产运动鞋服龙头面临的危险。
中国市场增长快、潜力大,且细分领域运动兴起过程中孵化出更多的消费群体,因此中国是各个品牌的必争之地。
安踏前有耐克,后有李宁、阿迪、晋江系,这些龙头品牌未来竞争将极为激烈。为了抢夺市场,各家都在开展DTC 渠道和电商渠道的协同并进,围绕消费者需求进行渠道运营,换言之,DTC模式不是安踏的壁垒。
产品力才是运动品牌的立身之本。
一般说来,运动服饰行业的景气度与供需关系休戚相关,库存挤压,股价低迷;去库顺利,股价抬头,但DTC模式通过直面消费者消解了库存周转的风险性,此方式也改变了企业的估值逻辑,产品力一跃而上成为最大的影响因子。
纵观耐克、阿迪的发展史可知,产品力带来的竞争优势是显而易见的:二者都在八九十年代曾错失女性运动潮这一发展机遇,进入瓶颈期,但随着各自气垫技术、Boost科技的升级运用,产品力大幅增强,从而在2013年迎来新一轮增长周期。
安踏在产品线深度技术上与国际品牌相比较为落后。例如“鞋类中底科技”,一直都处于对国外大牌的跟风模仿中。
回到文章开头的问题,安踏未能借冬奥走出股价漂浮的阴影,或许就像有些人说的,冬奥红利不具备持续性,而背后更深的原因,则是安踏对许多方面的忽视。
安踏的眼界如若无法跳出并购、营销国潮的圈子,那么下一头“现金牛”也是无从谈起。
受疫情、线上数字化转型等影响,安踏选择向DTC(Direct To Customer)模式切换。
DTC模式即“去除了中间商这一环节,通过各种渠道直接触达消费者,与消费者进行大量互动,获取一手的数据,从而对消费者的需求能够迅速反应、快速改善产品,赢得消费者的口碑。”
然而数据显示它没那么香。
DTC品牌概念源自北美,但美国两家分别估值30亿和20亿美元的“DTC标杆”品牌WarbyParker 和 Allbirds仍处于亏损状态。
根据招股书信息,Warby Parker 2018、2019、2020年的营收分别是2.73亿美元、3.7亿美元、3.94亿美元,对应的亏损分别是2552万美元、未披露、5592万美元。Allbirds 2019年、2020年营收分别为1.94亿美元、2.19亿美元,对应的亏损是1453万美元、2586万美元。
综合二者共同的亏损原因,无非就是依赖社交媒体和数字营销这个“吸血鬼”。 DTC品牌在线上越来越卷,必须具备强大的营销能力才能维持“杀出重围”。根据亿邦动力研究院发布的美国DTC品牌获客渠道分布(2019年),内容营销占到61%高居榜首,其次是搜索引擎优化(51%)和官网直接访问(50%)。
安踏自然不能避免——根据方正证券研报,近年安踏广告及宣传开支持续增长,2021 年上半年广告及宣传开支比率达 9.4%;员工成本有所增加,主要由于授予员工奖励股份,且安踏 DTC 转型与零售业务规模扩张导致员工人数增加,2021 年上半年员工成本比率达 14.4%,员工成本同比增长 49.8%。
对于安踏来说,如果FILA未来增速无法回报巨量投入成本的话,以DTC模式+营销聚合各子品牌的希望可能会落空。
收购Amer的业务低迷、冬奥红利的“越喂越瘦”,安踏并购帝国似乎迷雾重重。
安踏在国际化方面的积累和储备时间并不算长,能否利用收购完成后的协同效应真正的走通“国际化”,对于安踏来说仍是个巨大的挑战。
2月24日,国内运动品牌361度发布正面盈利预告,截至2021年12月31日止年度公司之权益持有人应占溢利较上年同期增长超过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