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曾树佳
地产界的CFO,是一个极为忙碌且压力极大的群体,他们找钱、还债、维持现金流,常被推到阵地的最前线,既要与枯燥的数字为伴,还要进行一场又一场的博弈。
尤其自去年下半年以来,骤变的地产环境,给房企带来了更大的考验。一些房企CFO不得不充当“救火队长”。套用一位暴雷房企财务负责人的话,“白天救火,晚上时长开会到十点半才结束,为次日救火想方设法,清明、五一假期也没有空下来。”
虽然工作量较以往倍增,但这些CFO却遭到了“降薪”。
例如,中梁CFO游思嘉2021年薪504.6万元,中南建设财务总监辛琦的年薪500万元,二人相比上一年都下跌了千万。而金科执行副总裁兼CFO的李华去年年薪359.55万元,相较于上年1185.69万元,降幅达七成。
薪资缩水的同时,房企CFO们也进入更为频繁的振荡期。不久前,建业地产更换了CFO,杨伟梁辞任财务总监、公司秘书,由余志杰接任。在调控的基调下,房企常常主动“求变”,类似这样的人事任免,已经不是新鲜事了。
据乐居财经不完全统计,自“三道红线”实施以来,至今不到两年时间,已有30家房企财务负责人发生变动,要是算上与地产关联紧密的物管股、商管股,变动则更为频繁。
密集的CFO变动,与核数师纷纷撤退一样,都反映了调控之下,财务人的审慎。
业绩会上,财务官对所在公司的财务数据,往往能脱口而出,但看似云淡风轻的背后,他们的压力却难以言喻。4月,福成股份的财务总监程静甚至不敢在财报上签字,演绎了一场失联的“罗生门”。
可见,作为房企的“财神爷”,CFO虽然可以凭借过硬的资本运作能力抢滩涉水。但面对当下最低谷的地产行情,就算是再拔尖的财务人才,也可能束手无策。
暴雷中的去留
虎年除夕夜,祥生控股宣布年关换将,公司财务总监、副总裁及联席公司秘书谈铭恒,因个人发展已辞职,自1月31日起生效,由祥生活服务的陈国农接替公司财务总一职。
在此之前的1月19日,祥生将一笔2022年1月23日到期,本金总额3亿的美元债发起交换要约。因此谈铭恒的离去,很容易让人对祥生的财务层面产生联想。
至3月下旬,祥生出现了流动性危机。因触发交叉违约,它的2亿美元于2023年到期的12厘优先票据(2023年票据)暂停买卖,以便寻求解决债务问题的方法。
或许是嗅到了祥生的危机,谈铭恒觉得公司不再是自己施展的舞台,才转身离去的。
在地产圈,谈铭恒是一位自带明星光环的CFO,他曾在毕马威做到了高级经理级别,后于2008年加盟景瑞地产。任职7年后,谈铭恒选择跳槽到了正荣旗下,2017年9月开始担任正荣集团财务总监,负责集团的整体财务及资本营运,并助推正荣在隔年成功上市。
后又在奥山任职了一年之后,谈铭恒宣布转投刚过千亿,并启动上海总部的祥生,显然是要施展一番,只是最终事与愿违。
眼下,地产融资面临周期波动,地产老板难以找到更多的源头活水,另一边还要面临债务违约风险,以及疫情之下被打乱的推盘、销售节奏,压力不可谓不大。
而老板们一般都会将这种压力,传导给CFO。财务负责人们被置身于焦头烂额之中,眼看所在公司又前景难测,身为职业经理人的他们,难免会有抽身逃离、另谋出路的想法。
这一点,在暴雷房企中,早已司空见惯。去年7月,原蓝光发展CFO欧俊明,就跟随迟峰的脚步,离开了蓝光。二代杨武正挑起重担、总览全局的同时,只能让杨伟良顶上欧俊明的空缺,维持时艰。
阳光100的王建庭也是如此,他于去年11月,辞任阳光100首席财务官。在此三个月前,公司因未能于到期日支付2021年债券的本金及溢价,已发生违约事件,并触发了另一笔2.196亿美元票据的交叉违约条款。
除此之外,上置集团的彭雄文、新华联的刘华明、粤泰股份的司小平等,都在公司的债务重组过程中,或主动或被动,辞别东家。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阳光城执行副总裁吴建斌,财务出身的他,目前依然留在阳光城,与公司共度危机。
无论是在中海、碧桂园,还是阳光城,吴建斌都将自身的财务技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在财务上对症下药,屡见奇效,因此被称为“地产老中医”。用他的话说,“我开了很多药方,每过一段时间还要不断地调药方。
林腾蛟是愿意给职业经理人方向和平台的老板,吴建斌也认同阳光城的企业文化,叠加在财务上的经验与自信,他似乎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止是暴雷房企,眼下连一些尚属安全区的开发商,甚至国资房企也出现了CFO“出走”的情况。地产CFO们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他们的辞任原因各异。例如,厦门国贸、深深房等,甚至出现了两次人事变动。
厦门国贸是“铁了心”要剥离房地产业务了,它在2021年-2025年的五年发展战略规划中提出,要“集中资源专注核心主业的转型升级,拓展战略新兴产业,充分利用资本市场平台做优做强。”
航向的校准,让这家地方国企也产生了较为频繁的人事地震。先是今年年初,王晓峰、王永清上任厦门国贸副总裁;不久后,因工作调整,刚担任财务总监一年四个月的曾源提出了辞职,由余励洁接替。
小房企在经营战略、股东、制度层面时有调整,因此其财务负责人变动的现象,向来比较突出。自从与恒大的重组告吹之后,深深房的财务总监职务,从张磊到赵忠良再到汪健飞,不到一年时间也有过两次更换,让其在恒大回A余音中,引发诸多猜想。
曾被恒大当做借壳对象的嘉凯城,其公司财务总监田业,也在去年8月,因个人原因辞去职务。在此之前,恒大母公司广州凯隆置业已宣布,将持有的嘉凯城29.9%股权转让予华建控股。
后来,因公司控制权变更,嘉凯城董事谈朝晖、林漫俊、余芬及等6名高管,均以书面形式提交辞职报告。因此田业的离职,只是公司股东变更之下,高管大规模洗牌的前奏罢了。
除了上述房企之外,诸如众安集团、中国宏泰、粤海置地、卧龙地产、三巽控股等,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自去年下半年以来,骤变的市场环境,给房企带来了更大的考验,让财务总监们进入更为强烈的振荡期。期间发生人事变更的,就不止小房企了,大悦城地产、祥生控股、建业地产等,均有财务人员更迭。
像恒隆地产、金科那样因退休而交接的,少之又少。去年10月,港企恒隆宣布,赵家驹获委任为公司候任首席财务总监;在此项任命背后,是原首席财务总监何孝昌于3月1日退休,需要一人接棒。
紧接着去年11月,鉴于金科执行副总裁兼财务负责人李华因临近法定退休年龄,他主动向董事会提出辞呈,接替者为公司副总裁宋柯。
何孝昌、李华因退休而离任,羡煞了一众身陷动荡的内地房企CFO。因为还有一些房企CFO是被前东家“替换”。
众所周知,上市公司的高管向来都代表着企业形象,而财务官更是会让外界自然而然地关联到公司发展的健康程度。
两年前,2020年7月7日晚间,一段在出租车上调情的不雅视频在网络热传,让视频主角的时代中国CFO黄永年陷入舆论风暴中心。5天后,时代中国公告处置结果,黄永年退任首席财务官职务,由时代中国集团副总裁牛霁旻兼任首席财务官。
紧接着2020年9月,时代中国又宣布黄嗣宁接替牛霁旻,担任首席财务官。彼时的牛霁旻,或许感到如释重负,因为他本来就只是一个过渡者。
黄嗣宁从时代邻里紧急退任CFO,转到时代中国任职。而时代邻里的空缺,则由从正商实业转投而来的郭柏成填补。由此可见,地产界CFO的变动,并不是孤立现象,而是流动的暗涌。
财务总监是最容易出现变动的群体,无疑是“高危”职位,时代中国的一系列变动、正商实业五年内四换CFO,都说明了这一点。
如履薄冰
业内曾有人调侃:“顺境IPO、逆境CEO、绝境则看CFO”。
在资金密集型的地产行业里,CFO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少房企老板开出了百万甚至千万年薪,砸重金招揽财务精英。
其中,一些房企的明星CFO薪水往往高达千万元,甚至高于执行总裁。例如,2021年龙湖首席财务官赵轶年薪达4308.7万元,正荣地产副总裁兼财务总监陈伟健在去年年薪也达1001.3万元。
光鲜的另一面,这个被寄予厚望的职位,也面临着常人想象不到的压力。尤其在调控持续的环境下,越来越多开发商债务规模高筑、现金流趋紧,CFO们要专注于降低融资成本、优化资本结构、扩宽融资渠道。
吴建斌曾做出判断,地产行业目前面临四个典型变化,包括从高周转规模为王到稳健制胜、从投拓为重到经营为王、从产品复制到匠心产品;而最后一点,便是“从销售至上到财务至上”。
他坦言,财务管理往往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内部博弈。“若是良性的正向的博弈,那是健康做法,可事实上,往往非健康性的博弈很多,有时很烦,因而会打乱许多节奏。”
在这个过程中,甚至有害怕担责的财务官,选择了逃避。此前,“燕郊李嘉诚”“殡葬之王”李福成旗下的福成股份,就发生了财务总监失联的“罗生门”事件。
4月27日晚,福成股份董秘邓重辉跑步回来发现,桌上放置了一份有财务总监“程静”签名的纸质声明。
在声明中,程静表示,“由于种种原因,自己已经无法正常履行财务总监的职责,无法保证报告中财务数据的真实、准确、完整,因此拒绝在2021年度报告、2022年一季度报告上签字,并决定向相关监管机构上报。”
程静拒签公司定期财报的主要原因有两点,一是缺少活牛采购相关会计原始凭证,二是实控人严重干预公司经营致其无法正常履职。
后来证监局做出了处罚,程静因未履行在定期报告上签署书面确认意见的法定义务,三年内不能担任上市公司董监高;实控人李福成则因违规干预生产经营管理及财务、会计活动,五年内不能担任董监高。
监管趋严的背景下,财务人变得更为审慎。今年以来,大量的核数师与房企意见相左、中道离职,便造成上市房企延迟发布年报。核数师一直是行业的“守门人”,他们监督着各家企业的运营、交易细节,确实马虎不得。
同样的道理,企业内部的CFO,也都如履薄冰。房地产行业一系列的财务总监辞职申请,很多都写明是“个人原因”,但这几个字背后,或许也隐藏着部分“意见不合”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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