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8日,恒基兆业在集团旗下的美丽华酒店内举行股东会,恰逢雷阵雨的天气也给这一场特别的股东会勾勒出了足够的背景。
董事会主席李兆基在两位接班人李家诚与李家杰的陪伴下,缓缓步入自己曾经一手打下的王国,道别与重逢成了这场股东会的主旋律。
“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若有缘,有缘就能期待明天,你和我重逢在灿烂的季节”。
歌曲中离别的意味无疑浓了几分,在感谢四叔这么多年来为恒基兆业所打下的根基时,也在祝福着这一位91岁高龄退任的长者。
恒基兆业股东大会在伴随着张学友的《祝福》与叶倩文的《祝福》中,迎来了结尾,这也是“四叔”李兆基作为恒基兆业董事会主席身份的最后一次登场。
故此,香港四大家族皆完成了权杖交棒,长实、恒基兆业、新鸿基地产、新世界发展,这四位的竞争都将由他们的后代去传承。
情难舍 人难留 今朝一别各西东
一切的离别都是可以预见的。
在3月20日,恒基兆业发布了《董事局主席报告》披露了公司的相关业绩,公司去年营业收入219.82亿港元,与2017年的279.6亿港元相比,下降21.38%。
李兆基在《董事局主席报告》的最后披露,自觉年事已高,正在考虑在本届股东周年大会后退任主席及总经理一职。
其子李家杰在今日面对媒体时表示:“(父亲)在退任之后会有更多时间,除了日常工作以外,有更多时间享受家庭之乐。”
有两件事在四叔谢幕过程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因素。
首先,陪伴他30多年的老臣梁希文先生不幸离世,也意味着李兆基感觉或许自己是真的老了。李兆基先是在文中对老臣梁希文先生的离世表示掉念,感谢其对公司董事局37年来的服务及巨大贡献,而后感慨万千。
在公司收入下滑两成的成绩下,市场的焦点仍然聚焦于这一位出身于广东顺德,在香港靠一己之力打下数百亿美元身家的91岁企业家,足以说明他在香港乃至全中国商界的地位。
第二件事,就不得不提到他的“老对手”李嘉诚,在超人上一年宣布退任董事会主席后,将位置交给了自己的儿子李泽钜,自己仍然担任公司顾问,为公司的大事情出谋划策,提供建议。
李兆基在选择退任恒基兆业董事会主席后的处理方式,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将退任除了执行董事以外的各项职务,仍保留其董事席位。两名执行董事及副主席李家杰及李家诚获委任为联席主席兼总经理。
恒基兆业管理层表示,李兆基先生退任后仍会留任董事,他是一定会参加公司的业务,并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给予公司指导。
同样选择自己的后代当接班人,李嘉诚只选择了李泽钜成为长和系的直接掌门人,而李兆基则选择了两个儿子共同担任联席主席,分管业务。
同样的辞去主席职位,但仍会参与公司重大决策与分享成功心得经验。李嘉诚选择了担任公司的资深顾问,李兆基则更为直接,给自己留了一个执行董事的职位。
同样的慢慢隐退,在对王位说出再见的时候,李嘉诚90岁,李兆基91岁。
在2019年的《福布斯香港富豪排行榜》中,李兆基以300亿美元位居第二位,仅次于财富总值317亿美元的“超人”李嘉诚。
李兆基在老对手退任后仅仅一年,便也宣布了自己的退休计划,或许也是想告诉世人,我赢了。
两位老对手的先后退任,也给这个充满故事性的香港豪门之争画下了句号,没有输赢,却有同样的伟大。
不要问 不要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
“爸爸把声今日有滴唔舒服,这样我来代为回答吧。”
在股东会后的媒体交流会中,李兆基全程基本一言不发,都是由他的儿子李家杰与李家诚代为回答。
李家杰表示:“(父亲)教我们做生意要四两拨千斤,无论做生意还是做慈善都是一样的,要用以小搏大的方式去做。”
的确,讲起四叔的商海沉浮,有太多的故事为人称道,以小博大与精打细算是其身上的特点。从孤身一人闯荡香港,到6家上市公司的代表,最后留下的是超过2300亿港元的身家与资产。
1928年出生的李兆基,因在家族中排行老四,四叔的名号也沿用至今。
在此前李兆基接受彭博社采访时表示:“如果时光真的能倒流,我很希望重温当年与郭得胜,冯景禧先生组成‘三剑侠’,一同经营事业的年代。”
虽然曾经经营过店铺攒下了不小的本钱,但真正让李兆基一炮而红的正是新鸿基时代。他最怀念的正是三人分工合作,各展所长的模式。也正是有了这一桶金,让其在后来顺利创办恒基兆业。
“和他们两位拍档,除了事业成功的满足感,那份浓厚的情谊,我一生人都在怀念。”他续称。
三人仅用了十年,便将新鸿基地产股票正式上市,但自此“三剑侠”分手解散。
而后,自嘲为“专长就是卖楼”的李兆基,率领着恒基兆业在香港与内地一路狂奔,走上了自己的康庄大道,那个“三人行,必有我师”的时代,便成为了他最宝贵的记忆。
用李兆基自己的话总结:“我一生实在很幸运,上天对我好好,让我有机会发展我的事业。”
莫回首 莫回头
在豪门历史中,财富的传承与权力的交棒是千古难题,古有袁绍“立长还是立贤”,今有罗鹰石家族的“九子夺嫡”,传宗接代已成为豪门沉沦的最大伏笔。
在中国内地房企中,大部分选择了设立家族信托,聘请职业经理人帮助接班,亦或者直接将公司改变成有能者当之,聘请外人来掌权。
“这几年我已逐渐退居幕后,很多事情都由他俩自己去做,他们都做得好好,已做到100分,我对交棒给他俩很有信心。”
这两位被李兆基评为100分的世子,在分权问题上也很明白,李家杰主要负责内地业务,李家诚主要负责香港业务。在涉及重大决策时,两人都会共同参与,李兆基也会在他们背后适时出现摆正公司航向。
共同掌权是李兆基在传承问题上作出的,循序渐进则是他的工具,从2015年决定了这个计划后,李兆基便一步步将两人往不同方向培养。
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说,当初新鸿基的“三剑侠”时代是他最怀念的年代,就连在接班问题上也能看到四叔当时的影子。
四大家族各有各的活法。两人同时接任分管不同部门,同心协力的恒基兆业,不同于李嘉诚的传位于一人,新世界的三代接班,以及新鸿基的三人分权。
当然,不只是恒基兆业,其余5个上市平台也迎来了自己的新一把手,李家杰及李家诚担任中华煤气的联席主席;李家诚为恒发及美丽华酒店的主席,李家杰则为恒发副主席;香港小轮由林高演任主席;港华燃气由陈永坚任主席。
在决定了退任后,四叔面对媒体也表示:“我希望日后可有多点时间享家庭乐,同孙儿玩。”
重返家庭的四叔拥有11个孙子与孙女,更是有着来自娱乐圈的儿媳“徐子淇”,成为许多媒体的谈资。91岁的他回归到了最朴实的状态,家庭与慈善。
用四叔自己的话来表达一生中错过的时间,他表示:“我当然希望用百分之九十九的身家换三十年青春更加划算。”
正如《祝福》歌中最后一句歌词,“愿心中留着笑容,陪你度过每个春夏秋冬”。四叔决定退居幕后,不只是一个时代的结束,更是二代序幕的展开。
但幸运的是,我们仍有机会常常见到这位传奇参与到恒基兆业的运营中去。
李兆基自新鸿基于1972年上市时起便一直出任公司董事局副主席,服务至今超过48年。2020年,李兆基以304亿美元身家击败李嘉诚重回香港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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