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科答深交所七问：独董张利平回避表决合法有效

　　万科引入深圳地铁重组方案遭遇华润呛声后，深交所的一纸问询函向万科抛出了七个疑点重重的问题。九天之后，万科的“答卷”姗姗来迟。

　　7月1日晚间，万科发布《关于万科企业股份有限公司的重组问询函》答复，就外界最为关注的独立董事张利平回避表决是否合法合规。万科答复深交所称，张利平出具的书面回复意见确认黑石商业收购项目交易标的涉及在中国的多个商场，而从商业逻辑来看，万科引入深圳地铁交易通过与否可能会影响到黑石商业项目收购，从而影响其独立商业判断。

　　基于上述考虑，张利平在6月17日董事会议上对万科重组案表决进行了回避。因此，其回避表决符合《规范运作指引》及《独立董事制度》，而基于张利平回避表决的合法合规，万科重组预案以7/10的表决通过也符合相应的法理依据。

　　而在万科、华润就重组预案是否通过的争执点正是在于张利平的一票应不应该计入分母。华润的算法逻辑很简单：11名董事，7票赞成，3票反对，依据万科章程第137条规定，未获三分之二以上支持，方案未能通过。

　　作为问询中的另一个焦点，前海国际获深圳地铁集团增资时的土地作价，为何与此次交易土地作价存在较大差异。万科回应称，一方面交易作价的提出是基于当前深圳及南山区成交楼面均价与两项目增资合同签署时的增值对比；另一方面则是“轨道+物业”的市场化投融资方式使得土地使用权的预估值较原出资作价有一定的增值。

　　正如外界所预期的那样，在经过最长10个工作日的预案审核周期，万科在另一则公告中披露，A股股票将在7月4日开始恢复交易，这也意味着万科长达半年多的停牌将告一段落。

　　张利平回避表决合法有效

　　仅仅在万科披露收购方案后的两个工作日，深交所就下发针对该次重组预案的问询函。不出所料，在深交所列出的七个问题中，万科独立董事张利平在董事会上的回避表决举动成为焦点，这也正是万科与华润的争议所在。

　　在6月17日关于重组方案的董事会表决中，来自华润的3名董事乔世波、魏斌、陈鹰均投下反对票，除张利平回避外，其余董事投出赞成票。万科随即公告，重组预案获董事会7/10的支持通过，但华润认为张利平的回避是临场作出，因此需要计入分母，重组预案未能获得董事会三分之二以上的董事表决同意。

　　在深交所的问询之中，万科被要求补充披露张利平回避表决的具体原因以及该原因与重组交易之间的关系以及回避的认定程序、原因是否合规。

　　万科方面的回复函中称，由于张利平任职的美国黑石集团正在与万科洽售在中国的一个大型商业物业项目带来了潜在的关联和利益冲突，上述情况的存在会影响其独立商业判断，因此在审慎原则上，张利平在会议上做出了回避表决的表示。

　　万科进一步透露，其计划并购的是黑石基金持有的一家大型商业地产平台公司96.55%股权，目的为提升商业物业管理运营能力，而在今年1月，万科已经与黑石基金展开洽谈，并在6月21日以通讯表决方式审议通过了收购议案，但目前黑石商业收购项目的相关协议文件未正式签署。

　　而张利平本人于6月25日出具的书面回复意见亦进一步解释，万科重组预案引进深圳地铁转型城市配套服务商本身意味着万科需要加强商业物业开发、管理能力，因此从商业逻辑来看，重组预案的通过与否可能会影响到黑石商业项目收购。正是基于有可能影响独立商业判断的情况下，其做出回避表决。

　　“尽管张利平独立董事不属于《股票上市规则》第10.2.1条第（一）至（五）项所列示的关联董事，但确实存在‘因其他原因使其独立的商业判断可能受到影响的’情形，前述回避符合《规范运作指引》、《董事会议事规则》及《独立董事制度》的规定。 ”万科方面强调。

　　同时，就回避认定程序、认定原因是否符合《公司章程》、《董事会议事规则》等规定的说明。万科指出，在程序上独立董事在向董事会申明后即可实行回避，前述规定并未设定其他前置认定程序。在张利平申明回避原因并实行回避的情况下，出席会议的其他万科董事在会议表决前并未提出异议。

　　基于回避原因、程序等方面都有依据的前提下，万科方面称，张利平的回避表决合法合规，故而董事会的决议也合法有效，即万科重组预案的支持超过无关联关系董事半数，也已超过无关联关系董事的三分之二以上。

　　除了与黑石的上述交易外，其下属公司曾与黑石就物流项目资产平台及运营平台签署相关协议、就境内低收益项目合资平台签署相关协议，同时双方均为上海万仓物流的股东。

　　公众持股与摊薄盈利的难题

　　除了独立董事张利平回避表决的争议外，外界质疑的点还包括前海国际获地铁集团增资时的土地作价与重组交易中土地作价存在较大差异的原因及合理性。

　　万科回应称，前海枢纽和安托山项目的注入时间分别是在2012年12月和2016年4月，参照的是当时的地价评估标准。而这几年深圳的土地价格上涨显著。依照万科给出的数据，深圳及南山区2016年以来成交楼面均价较2012年相比分别增长353.77%及284.13%，较2015年分别增长40.70%及34.12%。

　　“而前海枢纽项目和安托山项目预估值较原作价的增值率分别为123.30%和44.69%，增值率在合理范围内。”观点地产新媒体了解，在万科此次的重组预案中，上述两项目的预估值为455.74亿元，但注入前海国际时，土地作价仅为235.9亿元。

　　同时，万科称，原作价出资模式为按照《深圳市国有土地使用权作价出资暂行办法》，地铁集团以作价出资形式取得前海枢纽项目和安托山项目，深圳市政府以地铁上盖及沿线物业的升值效益反哺轨道交通建设，支持构建和实施“轨道+物业”的市场化投融资模式，推动实现轨道交通的可持续发展，这也使得评估基准日土地使用权的预估值较原出资作价有一定幅度的增值。

　　万科在回复函中表示，标的资产的最终定价还须评估机构和深圳国资委备案的评估值为依据，而其预估值已考虑地铁集团向前海国际增资注入的土地作价与本次交易作价差异对上市公司的影响。

　　值得一提的是，在万科与深圳地铁的重组预案中，万科将以发行2,872,355,163股A股股份，每股发行价15.88元的方式支付。对于发行价厘定，万科所参考的是停牌前60个交易日交易均价，同时也有历史估值水平为依据。

　　但A股股票发行后，万科H股将面临公众持股少于10%的局面，从而有违联交所的规定。对于这个棘手的难题，万科直言目前尚未形成解决H股公众持股比问题的具体措施和相应时间计划。 其也坦承，交易将摊薄万科短期内的每股盈利。

　　“由于本次交易尚处于预案阶段，标的资产的审计、评估工作等尚未完成，故公司尚无法精确判断本次交易对上市公司每股盈利的具体影响。”

　　对于万科所作出的答复，代表华润利益一方的董事显然不会苟同。万科在回复函文末的一段备注也留足也想象空间。

　　“除乔世波董事、魏斌董事和陈鹰董事就本回复内容尚有部分个人意见之外，本公司其余八位董事对本回复无异议，公司董事会将与三位董事进一步交流和沟通。”

　　然而，即便万科重组预案的通过被认定合法有效，但股东会的表决依然会是其绕不过的一道坎。毕竟宝能及华润已经明确表示，将在股东会上对万科与深圳地铁的重组预案投出反对票。

　　两大股东的决意反对也让万科重组B计划浮出水面。万科在6月24日公告称，除地铁集团外，其还在2015年12月25日与另一名潜在交易对手方签署了一份不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合作意向书，谈判亦在进行中，并且不涉及华润反对的发行股份。

　　股票复牌的补跌风险，重组的扑朔迷离，可以预见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万科依然将占据着多数财经媒体的头版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