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润投赞成票 王石的万科为何“惹怒”了二股东？

　　在王石的眼里或心里，华润是自己人，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做事儿之前不用打招呼。但这一次，他可能错了。

　　3月17日，“关于申请万科A股股票继续停牌的议案”获得万科股东大会高票通过，王石眼里的“野蛮人”、目前万科第一大股东宝能投了赞成票，投赞成票的还有第二大股东华润。根据投票结果，万科A将继续停牌至6月18日。此前万科宣布的停牌截止日期为3月17日，眼看着明天（3月18日）就要复牌。

　　看上去是王石眼中钉、肉中刺的宝能投了赞成票，颇具戏剧性。故事按照剧本演下去就太没意思了，就在此时，出现了戏剧性的反转。

　　根据第一财经的报道，华润集团股东代表在今天的股东大会结束后表示，万科与深圳地铁合作公告并没有经过董事会的讨论及决议通过，是万科管理层自己做的决定。言辞间透露着不悦，报道中描述了这样一个值得关注的细节：

　　3月11日万科开了董事会，讨论21个事项，但不包括万科与深圳地铁合作这一项。到3月12日，万科直接与深圳地铁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并有相关信息从媒体中流传出，并在3月13日发了相关公告。

　　“为了避免股价波动和市场混乱，华润认为万科股票继续停牌更符合股东利益。华润派驻万科的董事已经向有关监管部门反应了相关意见，要求万科经营依法合规。”华润集团股东代表透露。

　　显然，作为长期以来的大股东、宝能入主后的二股东，华润感觉自己被万科“愚弄”了，用一个野蛮的说法就是，猴年被耍了。

　　但万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万科在接受一财记者的采访时回应称，就此次重组事宜，公司（万科）早就和华润董事进行过沟通。春节前，公司管理团队拜会华润董事时，曾经明确提到公司有意和深圳市地铁集团进行战略合作，并提到了存在向地铁集团增发股票的可能性。

　　万科另就3月12日与深圳地铁集团签署的400－600亿元战略合作备忘录一事回应称，“根据《公司法》及《公司章程》的规定，签署无法律约束力的备忘录，并不是必需经过董事会、股东大会审议的事项。因此，公司签署合作备忘录，无需事先通过董事会审议，符合公司治理的相关规定。”以及“在公告披露前，公司根据内部的信息披露管理流程，向包括所有董事在内的信息披露委员会委员知会了这一事项。”

　　回顾万宝之争的整个过程，华润都是义无反顾、坚定站在王石一边的，王石也曾经在2015年12月27日的内部讲话上由衷地夸奖了华润：

　　“第一，华润做大股东的时候，在公司的治理结构上，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一个董事会，很重要的就是如何代表全体股东，尤其中小股东的利益。其中，独董的作用非常重要。我们看看万科的董事会，我们知道现在港交所的行政总裁是谁吗？(有人答：李小加)对，他是万科董事会的前独立董事，因为被聘为港交所的行政总裁，不得不辞去万科的独立董事，李小加这样分量的独董，就是华润推荐的。再比如说陈茂波，香港会计师公会会长，后来也被聘请到了香港特区政府，属于行业上的翘楚，信用非常非常好，这样的独董全部是华润聘请或者他们推荐后选举出的，在万科的董事会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大律师、会计师，专业人士以及社会上的知名人士，在万科的组织建设上，在万科的整个管理架构上，在监督机构上，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是华润推荐的，但是他们和华润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代表华润的利益。华润推荐他们，就是对整个公司负责，对全体股东负责，对中小股东负责的一个态度。

　　第二，华润作为国际化的公司，与万科的业务板块互相交流，互相借鉴。华润的信用不低于万科，能力不低于万科。华润在万科的发展当中，无论是在万科股权结构的稳定、业务管理还是国际化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彼时，有一个关键人物不能被忽略——宁高宁。就在“野蛮人”宝能兵临城下之时，一度有媒体报道称，“主政中粮的宁高宁与王石交好”，“传王石从中粮等处获200亿资金支持，宁高宁否认”。

　　宁高宁从1987年进入华润，一直到2004年，其间担任过任华润（集团）有限公司副董事长、董事会主席、华润(集团)有限公司及中国华润总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华润北京置地有限公司主席，在华润有着超乎寻常的影响力。此后11年，宁高宁一直担任中粮集团董事长和党组书记，直到2016年1月4日。从今年1月5日起，宁高宁转任中化集团董事长、党组书记。仔细推敲，这可能就是上述王石想从中粮获200亿资金支持成为泡影的关键——宁高宁即将离任中粮，权力交接的节骨眼上，对救万科一事已有心无力，对华润施加影响力以追加对万科持股比例更是不可能了。

　　宁高宁最终被媒体确认离开中粮是3月初的事，距离现在不过两周而已，天就变了。王石和宁高宁的好友关系关键时刻貌似没派上用场。而此时，王石表现得太过于自信，也在华润眼里“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所以，今天华润的表态可能是对王石的一种“敲打”，能敲醒王石这个装睡的老头吗？

　　从另一个角度看华润表态。万科A股子2007年以来8年没涨直到被王石口中一个“卖菜的”（宝能姚老板以卖菜起家）举牌。长期关注万科的Eastland认为：“华润姑息王石游山玩水，没有让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华润领导应当被追责。”所以，华润今天的表态太耐人寻味了，这要比宝能对万科停牌投赞成票还值得琢磨。

　　那么，万科的天要变了吗？至少它所在的深圳是个天气多变之地，阳光晴好之时，也可能暴雨骤来，你甚至来不及撑开雨伞已淋成落汤鸡。只是这一次，万科管理层，尤其是王石，会否成为这只落汤鸡呢？

　　在3月17日晚23:00多，华润继白天接受媒体采访时“敲打”王石和万科后，再次发表了一份声明：

　　华润强调公司治理依法合规。公司以公司董事会名义（“承董事会命”）发布公告，且公告涉及公司重大资产交易及股价敏感信息，公告必须先经董事会讨论。

　　该声明显然是针对上文中万科声称的“根据《公司法》及《公司章程》的规定，签署无法律约束力的备忘录，并不是必需经过董事会、股东大会审议的事项。因此，公司签署合作备忘录，无需事先通过董事会审议，符合公司治理的相关规定。”的回击。

　　看样子，这是要兄弟反目的节奏，估计王石要夜不能寐了。